魔法师吉吉之泰迪篇3_3000字

时间:2021-01-10 12:05:23 | 作者:小学一年级作文

  五

  我十五岁那年八月十八,三十二位准魔法师争十六朵寒兰。

  雪鼎寒兰是吾镇的圣花,洁白易枯,长在落进山顶,采摘不易。

  我十三岁时,镇里爆发疫情,死去很多魔法师。镇外的一些人以为魔法师不会死,他们咄咄逼人,说我们既然能够不死,已经比一般人幸运的多,自然要多多为他们服务。

  无言以对。魔法师不是神仙,不会长生不老,不会永生不死。我所知道的魔法师们,从来没有一个活过两百五十六岁的,轮回一尽,便要归终。

  魔法师的命里,刻了十六轮。

  那场疫情死去好多好多人,我和岚辰因为未满十六,被锁在家里。那段时间,白天我见到的唯一的人就是岚辰----隔着两扇窗的岚辰。魔法师应身先士卒,献身控疫,书乔和钱纪白天都不在,隔壁的岚辰家亦如是。我站在窗口,看同样站在窗口的岚辰,不说话,说了也听不到,我们就这么对立站着,消耗每一天。屋子里是静的,街上也是静的,没有一个人,只有站在窗口看着我的岚辰。

  只有他能看到我笑,只有他能见到我哭。只有他不是融在一片死灰里的面无表情的道具。

  若是他不在,我每天只能盯着墙壁,或是看洛清河的水千篇一律的流过,强迫自己不去想,不去思考,仿佛这样时间就能加快,爸爸妈妈就会回来。

  好在我还有岚辰。

  中饭是书乔早上留下来的冷饭,我把碗端到窗台上,看着岚辰吃,吃完去刷碗,回来看到岚辰举着一幅画对着我笑,画上我正表情严肃吃相难看地端着碗。

  十四岁的时候岑茗教了我们用银镜对话,轮到我和岚辰练习,我们对坐着举着镜子默念一遍术语,镜子传过来他的呼吸声,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于是,静默,对坐。

  钱念古怪地瞅了我们好一会儿,然后一把把我推开,对着银镜笑到:“岚辰哥哥,早上好哦。”

  后来岑茗再也没有把我和岚辰安排成一组练习过,不过因为书乔的关系,我也很少再去他那儿了。

  十三岁快过完的日子,疫情过去。天气已经冷了下来,家家门口飘荡着白色。空气压抑。

  魔法师的数量锐减,为了尽快恢复法界的元气,后面两年的比式放宽了不少。一些修行并不好的居然都成了魔法师,满面春风地打着吾镇的旗号,出门丢脸。法界的元气不仅未复,还坏了清气。落进山的寒兰纷纷凋黄枯萎,竞只在山顶剩了三朵。

  圣花是有灵性的。

  无奈,三十三人的升任,此届能成功的只有三人。法界长老,无论道行有多高深,都无法改变。

  我听到了传言。

  一说洛情河边的两位少年,岚辰聪颖过人,又为莫春之后,钱吉勤学毅仁且是书乔之女,定能成功升任,只是不知还有一个是谁。

  又有言的,虽则岚辰钱吉都是大神之后,且为岑茗的得意门生,但岚辰身材矮小,又过于纤瘦,钱吉惧怕犬类,未传乔姑之胆识,也不一定能成功。

  这一年年满十六的,岑茗门下有四个,书乔说我四岁初入门下时,岑茗曾祝我们四个都能成功成为真正的魔法师,这一届是不可能了。

  唔,我应该还算岑茗的徒儿吧?

  在我瞎想时,罥华把我抱进了屋。她坐下来,将我放在腿上。

  “嗯,祺祺,今天真是看好多不好看的呀,”罥华抱着我,自言自语,“吉吉不在,钱念真是愈加猖狂了。”

  咦?

  罾华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我的脑袋,依旧自言自语:“钱念长得比吉吉差多了,居然还敢明正言顺地勾引岚辰,她妈是坚贞可敬,她钱念难道能效仿么?每天缠岚辰也就罢了,居然还想拉着岚辰陪她一道破戒,她怎么能这样呢,明明不爱岚辰却装出喜欢他的样子,为了她自己能升任就这么利用岚辰。”

  罾华叹了口气,手轻轻按在我的脑袋,喃喃道:“我好想劝岚辰不要上了钱念的当,可量他怎么会听我的呢…”

  罾华把我抱给钱笙的时候,小笙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饱嗝,他把我抱到家的时候,我都快被他震晕了。

  六

  狗鼻子相当灵,我闻到钱念的房间里有柠丝花生糕的味道。

  踱步过去,趴在门下,竖起耳朵。钱念的声音小但轻:“这样我们就一定能拿到寒兰,不过千万不能让钱吉知道。”

  我出生在十二月,飘雪的日子。书乔说她嫁给钱纪那天,也是。

  我爹身材高大,但长像绝对不如他弟弟,不过这个傻大个好有福,迎娶了乔姑娘,风光自是不必说,从此以后也无人敢对他说三道四。

  我爹偷偷向我透露过,当年他帮弟弟来提亲时,是含了私心的。十八那日乔姑娘的风姿他记在心中,当然自己娶不到乔姑娘,自己的亲弟弟能娶到也好。

  我娘十七岁嫁给我爹,二十六岁生下我。

  钱吉,吉祥、如意。名字是书乔取得,可是不幸取得和我亲爹太像,以至于她每次发火我和我爹都一时无法分辩挨骂的是哪个。本来是打算虚心受教育,可是只能迫不得已先厚脸皮地听一下是谁,等我们终于年懂了,书乔大神也差不多骂完了。这样也好,我和钱纪每次都是有难同当,虽然他替我当得更多一些。

  这两天钱纪只能一个人面对书乔大神的迫力了,原谅我吧,吉吉我也在受难啊。

  我努力地趴的更低一点,从门缝看看钱念到底在干什么。结果脚往后一挪,碰到个毛乎乎的东西,转头一看哈士奇正聚精会神且严肃地看着我。

  我的娘呀。

  “嗤”一声,我自己把舌头咬破了。

  哈士奇和我一样,一动也不动,门背后似乎也缄默了许久,但是钱念的声音突然传来:“小笙?你在这儿?”

  哈士奇依然无为所动,我稍稍缓过来点思路,往外边挪了挪。

  “钱笙,我知道你在,快出来吧。”钱念在拉开柜门,传来衣柜打开又合上的声音。

  身为一只泰迪,我知道钱笙真的在他姐姐的房间里,可是身为钱吉,我知道钱笙不可以在这里。

  书乔说钱笙出生的时候,我和钱念被摆在一边看,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有两岁,自然不记得。但是印象里钱笙就是跟在我们后面玩到大的,他有次跟我说他四岁的时候钱念打他是被我“拨刀相助”救下的,奇怪这么伟岸的英雄事迹我竟然不记得。

  钱笙长得像爸爸,比他姐姐好看,可惜肉多了些,而且从小个儿就高,现在已经成功超越岚辰了,再加上岚辰长得瘦,不认识的还以为钱笙更大些。

  这个又高又胖的家伙,在钱念房里怎么可能藏得住。

  钱念幽幽地声音又一次响起。

  “小笙,再不出来,可就不好了呦。”

  我想了想,扭头看了看哈士奇,然后开始不要命地叫起来。啊,泰迪的吠声居然也一点都不好听,尖锐、紧张,吵得我自己耳朵疼。

  书乔担心我一不小心开口说人话,干脆剥夺了我说话的权利。没想到这几天工甚乖,几乎没叫过。所有力气都存到了今天使出来。我在自寻死路。

  我跳跃着,提高分贝。好脾气的哈士奇盯着我看,终于忍不住低吠起来。吠声严肃,夹杂着不满的怒气。

  钱笙啊钱笙,你今天若能逃过你姐那一劫,千万记得谢谢我。看到狗连面儿都不顾就逃的钱吉,今天居然为了你对着一只庞然大物狂叫。

  我一定是疯了,干脆眼睛一闭,尖叫。

  哈士奇开始用爪拍地,漆黑愤怒的眼睛盯着我,露出尖牙。

  钱吉啊钱吉,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。

  我依然尖叫:猛烈、持续。泰迪小小的身子把地板震出叭叭叭的响声。哈士奇低沉的怒吠冲刺到我的双耳尽头,被咬破的舌头渗出血腥味,击荡泪腺,预示着哈士奇再也忍不住要冲过来。

  门“刷”地被拉开,钱念一脚飞来,她当然不会留情,我的头和整个背都狠狠撞在又冷又硬的物体上。还好泰迪的身子软绵绵地,没什么重量地落下来,半晕在地上。

  “吵什么吵!钱吉家的狗也跟她一样不要脸,再敢叫一声老娘就踹死你!”

  哈士奇似乎冷静了下来,没什么动静。

  “还有你,也滚那边去!”

  很重的关门声。哈士奇慢慢伏倒的声音。泪腺平息的退潮声。

  很浓的血腥味儿,从舌间与脑缝传来,充斥鼻间。

  钱念的房间里不再传出动静,我已无力再爬起来,干脆伏在地上睡。

  鼻间的血腥味里渗时一丝别的气息,钱笙的声音贴过来:“你是故意帮我的对不对?你不是祺祺对不对?”

  一阵沉默。钱笙的呼吸声,清晰、潮湿,几乎压在我身上。我假装沉睡,爪子里死死拽着一撮毛。

  “你是…小吉姐姐…对不对?”

  我咬着舌头,极力让呼吸变得绵长。

  好在他没再开口,他站了片刻,随后离开。

    高二:雨落小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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